世人皆知,白虹贯日是不吉之兆,在周人眼中,眼见两面受敌,自然不免会忧虑此兆,担忧这是否为周国大难难逃之意?如此,换做魏人来看,天象不吉反是好事,周人必是心中惶惶,人心不稳之时,便也是攻城夺地的好时机。
魏津见此,更是拊掌大笑,微微抬头,看向头顶青白晃眼的天色,眸中渐渐透出狠色,须臾,沉声下令道:“攻城!”
然他不晓得,近日里,因着“祖坟被掘”之事,鹏城军民皆是愤愤,不论老弱妇孺皆是气的咬牙切齿,便是早先避祸躲责的城中士族,这时也再不能作壁上观,都命了家军助战,更是捐粮捐物毫不吝啬,可谓尽散饮食给士卒。遂此时的鹏城,是真真的上下一心拧成一团,誓与魏军决一死战。因是如此,如今便是见了日晕,鹏城百姓与天水城百姓的反应也是截然不同,都深觉这是老天开了眼,看不惯魏军如此恶行,更觉祖宗定会保佑,魏军这是要大难临头了。
更早些时日,桓淞为了麻痹魏军,命精壮甲士隐伏城内,皆用老弱妇孺登城守望。魏津长日见此果然失了警惕,可谓一鼓作气,想要顺应天时拿下鹏城。
然而,魏军这次弃用骑兵本就弱了兵力,鹏城军民齐力强抵,更是阻得他们后劲不足。果然,不过两个时辰,满腔愤恨的周军便占了上风。秋风猎猎,周国兵卒奋起反抗,奔跑争斗之中,嘶哑之声全如是拉破的风箱,无数的将士身染鲜血,却仍高喊着:“人在城在!人亡城不亡!”仍是舍生忘死不顾疼痛地奋勇直冲,誓要赶走魏人,护住鹏城,护住祖宗先辈。
战鼓一响,咻咻羽箭破空之声再未停歇,这些个矢弩,大多都是融了城中寺庙佛像所得,遂众人皆是无比珍惜,又觉犹有神助,竟是几乎百发百中。兵卒之中,刘铮更是心中激荡,激烈的杀伐叫他心中忽的燃起了热血,如狼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盯向不远处高居战车之上从容应战的魏津,他甚至比鹏城百姓更盼望着这一战的胜利,若能得胜,若能夺得首功,他便能真正的扬名天下。周国自先太子洛鹤薨后,已再未出过叫人闻风丧胆的良将了,而当年先太子得以扬名,是因一马当先,在重重阻拦之下,斩获了敌军重将之首级。如今魏津便在面前,若他能将魏津拿下,有了娄家的相扶,功名利禄定也唾手可得!这般想着,他便领着一队人马,坚定不移地往最前方冲去。
另一头,天水城百姓虽暂且信了伏流的卦象,但到底还有些惴惴不安。好在两日后,鹏城竟传来捷报,周军以少胜多,竟是活捉了魏军主将魏公子津。魏军大败,伤亡惨重,被俘虏的魏军将士整日哭嚎,终也体会了近日来周人被强军压阵时的难熬滋味。
这消息传来可不得了,天水城中百姓直是奔走相告,全和自个也打赢了胜仗似的。彼时,周如水正在小歇,塌旁素白的珠帘遮着外头的光,王玉溪连着两日与师湛修整城中布防,直是半个时辰前才归府,想是连着不眠不休铁打的人也抵挡不住,这厢外头吵闹不已,也未把方才入睡的王玉溪闹醒。
见此,周如水也是松了口气,一只手撑着额,看向帘外匆匆走近的人影,低声问道:“阿英,出了何事?”她隐约听见了阵阵朗笑,可想这声声虽是喧嚣,却不似是坏事。
夙英激悦的嗓音都抖了,却碍着王三郎在歇息,愣是压低了声音轻轻地说道:“女君,鹏城那头来了捷报,魏军大败,魏津被生擒了!”
“甚么?”闻言,周如水猛的坐起,眼底的光芒忽明忽暗,只觉心都在颤。
夙英亦是激动得泪流,几分哽咽,重复道:“女君,咱们的辛苦未有白费,魏军败了!咱们赢了!如今魏津在咱们手中,魏君绝不能不顾他之生死,眼下,鹏城算是真真保住了!”
听得这般喜讯,周如水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,明眸璀璨,挥退了夙英,扭头就摇了摇王玉溪的手臂,美丽清澈的眸子中仿佛有漫天的繁星,对上王玉溪缓缓睁开的眼,她笑眯眯地朝他说道:“三郎,魏津被生擒了!鹏城胜了!”
她本就生得眉目如画,如今这笑容,比枝头的花儿还要艳丽,如是云销雨霁,彩彻区明,光艳慑人极了。王玉溪不由便眯了眯眼,只觉心口被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挠动着,眼中不觉便浮现出了笑意,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道:“阿念心中欢喜?”
周如水笑眯眯地睨着他,白嫩的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,那模样,可怜可爱极了,乌泱泱的黑瞳中更全是喜意,声音都似染了糖丝,愉悦道:“欢喜极了!”
说这话时,她乌密的长睫如扑闪的蝶,琼鼻,粉唇,无一处不精致美好。见此,王玉溪不免也为她倾倒,不觉便想起师湛那无心之言。师湛与他自幼相识,因着老城主的纵容,为人十分随性旷达,非是无能之辈,却骨子里总隐着几分天真无邪。便是这无邪,才叫旁人以为,他真只是个酒囊饭袋之辈。
自然,师湛往日里也确实难有正形。便是在他面前,也省不了犯这天水城民多舌的毛病。昨日忽的便道,道是女君这天香国色,便是眉头一蹙,旁人的五脏六腑也能跟着揪城一团。如此,也怪不得君上会将她嫁去魏国,想是她若肯,魏擎那色胚定会对她俯首称臣。后头他便揶揄问他:“阿溪,你可是对她俯首称臣了?”
彼时,他莞尔一笑,却实则他心中早有答案。现下轻轻摩挲着周如水细腻的脸颊,他眉梢挑了挑,直对着她那盈盈美目,笑道:“旁人便教夫人心悦至此,倒是为夫失职了!”说着,他手臂一勾,绕上她的腰,微微用力,将她拉倒在身畔,拥着她,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夫人以为,那生擒魏津之人,该会得何赏赐?”
周如水弯了弯眼,靠着他,望着他,白嫩的小手亲昵地抚摸他的眉眼,不紧不慢道:“自是头功了,若是兴起,赏他万户侯亦有可期。”
闻言,王玉溪墨黑如玉的眼微微一眯,手指轻轻拨开她颊边落下的发丝,俯身,吻了吻她红似樱的唇,精美到极致的脸庞就在她眼前,慢慢道:“如此,为夫也立一战功,向君上求娶夫人如何?”
“甚么战功?”周如水忽的一愣,连笑都淡了,杀场命如草芥,更况蛮贼比之魏人更为暴烈疯狂,两相比之,蛮贼才是心头大患,若非如此,这天水城外也不会常年争端不解。
见她隐了笑,王玉溪微微垂眼,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,贴着她雪白中透着红晕的脸庞,一字一顿,慢腾腾道:“自你大兄去后,天水城固守不攻,才叫蛮贼气焰嚣张,以为周人无有战勇,周军无有能将。如今天时催发,已是不得不决一死战的时刻了。遂吾已与师湛定策,明日,吾将与萧望一道,奇袭蛮贼,不夺回蒲城,誓不罢休。”
王玉溪的胸膛随着他的话音微微地震动着,周如水亦有所感,睨着他,听着他成竹在胸的语气,心中却忽上忽下。阳光穿破云层照得素白的珠帘雪亮,她的眼中却只有王玉溪俊美无双的面庞,沉了眉,轻道:“萧望尚在狱中,朝廷的旨意一日不下,他便一日不得离,你如何与他一道?”
“御旨自在送来的途中,若今日萧望仍不得放,吾这一生,倒是又失了一算。”
“又失了一算?”周如水眯了眯眼,对上王玉溪乌黑的眉眼,樱唇嘟起,果然被他绕开了话头。
便见王玉溪微微一笑,乌黑的眸中流淌着情意,抬起手指,极是温柔地点了点她的鼻尖,对着她灵动又精致的杏眼,笑道:“头一回失算,是未想到,吾这一生竟会对你这猾不溜手的狡黠小兔俯首称臣。”说着,他清浅的呼吸也喷薄在她柔嫩的肌肤之上,俯身将她压在身/下,温热的手掌滑入她的小衣之中,轻轻捏住了她柔软饱满的白兔,低低一笑,贴在她耳畔揶揄又道:“果然是滑不溜手的小兔。”
说着,他的身体已经叠在了她的柔软的娇躯之上,由浅至深地尝她口中的滋味,一遍又一遍,乐此不疲。须臾,周如水尚未察觉,便被他褪尽了衣衫,她一愣,又听他轻轻说道:“鹏城得保,可喜可贺,女君既喜,不若敦伦以贺?”
他浑身烫得厉害,叫周如水不由自主便瑟缩了一下,对上他热烈的目光,她耳根一红,仰头,睁着圆圆的杏眼瞪他,声音绵软,娇气得要命,小手抵着他,戒备地看着他嗔道:“这大白日的,休胡言。”
王玉溪轻笑,垂首咬住她的柔软的粉唇,嘬了嘬她的嘴唇,笑道:“敦伦不过男女常事,何为胡言?今日夫人喜,为夫为夫人贺。待来日为夫得胜归来,夫人为为夫贺,如何?”
“你真要去?”周如水深深看他,嗓音带着些微哑迷离,神色却有些惘惘。
王玉溪朝她颔首,凉风透窗灌了进来,珠帘轻轻拂动,声音悦耳非常。他微微一动,以身躯为她遮挡凉风,清俊的眸子风华潋滟,深深看着她,细细密密地吻她白嫩的脖颈,低道:“阿念莫慌,此去吾必得胜归来,少则十日,多则月余。你只需静待吾归,不论何事,莫离此处。”
“必得胜归来?”周如水被王玉溪固在怀中,轻轻重复着他的话,纤细的手臂缠了上去,伸出湿润的舌在他唇边一舔。他炙热的/分/身紧贴着她,她也觉情动非常。更她已知他决心已定,也知局势紧迫,此机不可失。如此,心中再多的忧虑也只得暂且放下,便见她轻轻一笑,神色柔媚地贴着他的唇,眼角眉梢都流淌着情意,极是信赖的,认真地回应他道:“待夫君凯旋,妾为夫君贺。”
闻言,王玉溪果
作者有话要说: 然朗声笑开。
旋即,便闻室中千般婀娜,万般旖旎,似呖呖莺声花外啭,魂灵儿都似飞在了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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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爱的们,和大家请个小假,难得可以休假,今天我要坐火车去外地见我六年未见的闺蜜。
下一章有点厉害,我用手机估计完成不了,所以八号之前没法码字了,等我回家后立刻码字。
大家八号以后见啊!么么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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