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柏悦的口吻冷了下来:“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如果他已经永久标记了你,你就不会只发一张合照,毕竟,是为了宣誓所有权。”根据沈岱对尤柏悦的观察,这个人是从不吝展示自己的优越生活的,那既是他的性格,也是他想要打造的形象,得到一个顶级Alpha的标记比什么都值得炫耀,又怎么会悄然无声呢。
“我们还年轻,对未来的规划还有些不确定,当然要慎重些。”
“所以你也没怀孕,没有听说你们打算订婚或结婚。”沈岱笑着摇了摇头,“等于除了一个标记,什么都没有,这样又怎么会不让人怀疑标记的真实性呢,我都能想到,瞿总也会想到的。”
尤柏悦哼笑一声:“怀疑又怎么样,这是我们自己的事。”
“很多人不认为这只是你们的事,但至少跟我是没关系的。”沈岱看着尤柏悦漂亮的脸蛋浮现愠色,想他一定会把这段对话告诉瞿承尘,可以报瞿承尘那天冒犯自己的一箭之仇了。
沈岱能理解尤柏悦为什么对标记如此执着,正如他所说,那代表着未来将要捧到自己面前的巨额财富和地位,垄断一个顶级Alpha的繁衍资源就是为自己的后代创造顶级的生存条件,人终究摆脱不了动物性,所以当知道瞿末予不能给他的时候,他就转而向瞿承尘,非常清醒也非常聪明。
可惜哪个S级Alpha是能被轻易拿捏的,他猜尤柏悦和瞿承尘之间一定也有博弈。
这些藏在婚恋背后的赤裸裸的算计,让沈岱感到不适,他绝不是一个情爱至上的理想主义者,相反他非常成熟和务实,他只是觉得,人都是有感情的,权衡归权衡,两个人不该只有价值的匹配,还应该多少有些灵魂的触碰,毕竟这两样可以不冲突,何必那么功利。
当然,也可能是他没见过太多钱,无法从真正有钱人的认知高度去思考吧。
尤柏悦在短暂地被激怒后,又平复了情绪:“这是予哥跟你说的吧,他怀疑我们之间只有临时标记?”首发
“不是,我只是顺着你聊你感兴趣的话题。”
尤柏悦轻笑一声:“其实你心里很担心吧。毕竟予哥是想和我结婚的,如果没有这个标记,他干嘛娶你呢。”
沈岱无奈地说:“反正我钱是拿到了,你们要怎么样都行。”
尤柏悦用审视的目光凝望着沈岱,想从神色中看出一些破绽,但沈岱表现得好像真的无所谓,从头至尾地淡定坦然,让他有些不服气。
正在气氛尴尬时,瞿承尘到了。
沈岱想起那次被信息素压制的经历,以及对顶级Alpha天生的畏惧,当瞿承尘走过来,他顿时感到不自在起来。
尤柏悦轻快地朝瞿承尘走了两大步,一把搂住了他的腰,撒娇道:“怎么这么晚。”
瞿承尘也顺手将尤柏悦抄进怀里,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:“堵车嘛,不是还没开饭。”
俩人看起来就像一对正常的年轻好看的小情侣。
瞿承尘看向沈岱:“又见面了。”
沈岱点头致意。
“我哥呢?”
“在那边和……”
“我是说。”瞿承尘轻笑,“他又放心把你一个人这么放着。”
沈岱不动声色地回道:“这里有什么危险吗。”
瞿承尘意味深长地说:“应该没有。”
这时,瞿末予也走了过来,十分自然地揽住了沈岱的腰,语调轻柔:“是不是饿了?”
木质香从头顶笼罩下来,瞬间包裹了人的感官,沈岱心神一颤:“还好。”
瞿末予扫了瞿承尘和尤柏悦一眼:“既然都到齐了,就吃饭吧。”
走向餐厅时,沈岱低声道:“看他的反应,您应该猜对了。”
瞿末予发出一声“嗯”。
沈岱很想问问,瞿末予既然知道了这一点,是否有什么打算,或采取什么行动,反正他们什么时候离婚全凭瞿末予决定,但他又知道这不是自己该问的,甚至跟他毫无关系。
众人落座后,尤兴海举起酒杯,满脸笑意:“今天是个非常好的日子,在家里,在这么多家人面前,我就不说场面话了,这一杯,先欢迎阿岱能够回到这个家。”
沈岱一眨不眨地看着尤兴海,对他的脸皮和定力佩服无比,这就是干大事的人需要具备的心理素质吧。
近的,他想起尤兴海找他谈“合作”时,明明走投无路还要端着架子的嘴脸,远的,他想起二十年前,他的Omega父亲带着他找上尤家,被尤兴海厌弃地赶了出去,那年他只有七岁,却已经懵懵懂懂地知道什么叫丢人,什么叫羞耻,至少,小孩子对厌恶这种情绪的敏感程度甚至比大人还要高。那天很冷,可能还下了雨,爸爸抱着他在黑夜里哭,反复说着后悔生下他,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刻的无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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