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扩大种植,却又并不担心乏人问津,显然,这小子心里有数。这家伙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,既辛辛苦苦弄出来这东西,就不会随随便便扔到大街上,让那些有眼无珠的践踏。
在她心目中,谁有这个资格享用这种金贵?
别人不清楚,他黄柏生却是心知肚明的,这腌白菜势必会出现在李家的饭桌上。
而一旦这东西被李府的夫人所接受,接下来,李夫人又会与谁分享这稀罕物呢?
越往深处想,黄柏生就越是心惊,同时也越发地感佩。
似乎就在此时,他才终于发现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疑问:为什么他会对钟四郎倾注那么多的关注?不论是有意、还是无意,关于这孩子的哪怕是只言片语,都会牵动他的心神?
他似乎找到原因了。
就是这份心劲所致。如果只看到她的模样,就会很容易地被她的年龄所迷惑,从而错过她瀚海一般的内心。
蛟龙得云雨,终非池中物。
四郎给他的,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。
交付完了泡菜,若萤从怀里掏出那包钱来。
静言接过来,顺手递给无患。
无患掂了掂分量,眉开眼笑道:“公子,小的也帮忙了,回头你要多赏我几个钱买油饼吃。”
静言笑着点点头,捧着几本书往后头走。若萤跟着他,一直进了隔壁的卧房,一边看他拾掇炕桌上的文具,一边跟他说话。
问他都准备的怎样了?路上要在哪儿歇宿?年底人心慌慌,小心彼此错拿了行李包袱。以和为贵,相互包容些,别跟人因为磕磕碰碰而吵架斗狠。到处都在下雪,地面滑,小心别摔倒扭了腰;……
“过年你都十六了呢……”若萤像是忽然间想起来似的。
静言背对她正在叠衣服,闻言顿了一下,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,便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她就坐在南窗下的书桌旁,端端正正地,手上旋着一只毛笔。窗外的一方阳光将她勾勒成一尊雕塑。朦朦胧胧的,像是尚未完工,含着几分神秘与寂寞,如同山行孤旅、月泊野水。
他便恍惚想起她初见时的模样:明明还是个孩子,却固执地不肯扎那天真可爱的鬏鬏,学着大人的样子,挽了个顶髻。阔大的空顶帽遮掩了稚嫩的容颜。
起初他还觉得这孩子有些有趣儿,但等她一开口,他就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了。
他似乎有些明白了,为什么坊间总是评价说她是个寡言古怪的。因为她不能说多话,不然,她的表里不一就会暴露在世人面前。
没有哪个果实,可以在外皮还是青涩的时候,内里却已经成熟。这种果实,无疑是可怕的。
他知道她读书多,但是光凭读书万卷而无实际经验,是无论如何也成就不了那种世故深沉的。况且,才不过是是个孩子,就算从娘胎里开始读书,这十来年下来,也决计达不到她的这种水平。
更何况,听说她以往根本就是个凡人,平凡得掉在地上都捡不回来。从昏聩到天资过人,她只用了一场昏睡就完成了。
这个事情,他早就感觉到了,三房的人在刻意地淡化这些事情。他能够理解叶氏的心情,哪个做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一个怪物。平安才是福啊!
她跟谁都不大亲近,有时候看着笑眯眯地,似乎很和气,但他却明白,那不过是她的一层保护色。
她惯会用这些障眼法。
但她却跟朴时敏非一般地亲近。有时候,静言觉得她看朴时敏的那种眼神,就好像在端详镜子里的自己。
他隐约察觉到这二人之间的不寻常,也许,正是从朴时敏替她招魂之后开始的。
细细想来,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。
朴时敏的本事,他也只是听说的多、亲眼目睹的少。所谓天才到底是怎样的不同凡响?这个事情,若萤或许已经有所了解,而他,却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尽管他相信,若萤不会瞒他。
这是种折磨人的感受,明确她不会欺骗,但是感觉中她却是一天天地离自己远去。
不知道是她走得太快,还是他固步自封。
唯一能够感受真切、有所安慰的是,她还在眼前,触手可及。而且比起从前,更加的耐端详了。
这半年下来,她长高了一头不止。之前坐在那张椅子上,双脚还是悬空的,而今,竟也能够着地面了。
长大了应该值得高兴,可是他心底这一丝丝的惆怅是个什么缘故呢?
正怔忡间,就见她抬起眼,状甚无意地说了句:“今年回去,家里该给你说亲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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