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,他每每经过泊怡堂时,都会忍不住朝屏风望一眼,不管其后是否她在。如遇休沐,他便捧着卷书,默默坐于堂外园中,听祖父讲授幼时腻耳的圣人之言。
许是小裴大人的权势过盛,老太师一见长孙在外,就兴奋地将他拽入,让他听听学生们的辩题,还时不时请他略评一二。
她一身霁青云袖裙裳,独自坐在那儿,屏风隔开的一侧是众位公子的争论,而另一侧,她用远超于这个年岁该有的成熟出挑,将苍柏松涛翻卷的浪潮阻挡成满园静谧。
裴旸的目光一时钉在了那里。
二十五岁的裴旸,浸泡于官场的口蜜腹剑、尔虞我诈之中,身边充斥着权色糜腐,已许久未曾见过这样干净的女子。
可她还未及笄。
年岁之差,令裴旸感到自己此刻荡漾的心思有些赧怍,甚至有些卑劣。
已然远走的思绪,让他并未意识到下课的学生们正陆续离开,一个个恭敬的辞礼在眼前晃过,那抹霁青色的身影也越来越近。
直至眼前,她不经意间抬眸,与他相对。
那一刻,就如同被人窥晓了私。禁,他迅速收回目光,转身即走。
就在她行至身旁时,“啪”一声,他的手臂将两人之间的墨砚碰翻在地。
他自认是何等谨笃之人,从未有过如此冒失之举。
这是唯一一次。
墨汁溅洒在裴旸的敝膝上,云静却误以为是自己的过失,连声致歉,并掏出帕子欲要擦拭。
“万万不可……”他猛地抓住她纤细的腕,一手接过帕子,自己擦拭起来。
丝帕上满是墨污,他动作顿了顿道:“帕子脏了,待我洗好后,再送还姑娘府上,如何?”
云静却笑道:“一条旧帕子而已,大人不必在意。”
裴旸收起帕子说那怎么行:“我之失,该当补过。”
但洗净之后,却一直没还。
可能是他忘记了。
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忘记了。
后来,他知道祖父总将他拽入泊怡堂确实有意暗示,也知道祖父与慕容家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过心照不宣的默契,但往后这些年,他始终没有迈近一步。
他知道她在濂州,却一封信也未曾写过。
这些年,他唯皇命是从,除了至亲,他不曾记得自己有过什么私心和私念。执掌御史台,如同在刀刃上前行,他不敢有。
他心中阴翳太多,过得太违心、太虚假,早已失去了竭诚相待的能力,而湫漻纯粹是他遥不可及的幻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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