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地里全身又是一凉,身体却已落入湖水之中。
我张大口呼气,奇怪的是,没有灌进冰凉的湖水,这时,耳边响起一声惨叫,那惨叫之声非常熟悉,一听之下,令我不得不猛地睁开眼睛。
就像刚刚从酩酊大醉中清醒,思绪也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,仍飘荡在自己身心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外。
一阵眩晕,眼前不是漆黑的湖水,视野却被一片灰雾包围着。
这是哪里?
发生了什么事?
我努力回想着,众多杂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跳跃着。
就在此刻,飘荡在四周的恐惧终于显出了真形!
那是一个幽灵般的黑影,它从雾霭中探出头来,慢慢地逼近我,我一边往后躲避,一边还想看清它的容貌,可出现在我面前的,只有一双眼睛,它就是操纵着这一切的恶魔吗?
“谁!?”
话音未落,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点朦胧的光,那豆粒儿大小的光近在咫尺,虽然浓雾障眼,但我还是看清了赵嘹亮那张被吓得扭曲变了形的脸。
虽只是一点点火光,但眼前的那个没有眼珠的恶魔忽地一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。
火光不大,但给了我莫大的勇气,于是我低声唤道:“老赵?我在这!”
“班长!是你吗?”赵嘹亮的声音夹杂着极度的惊恐。
“是啊!我们在哪?为什么这么黑?”我问。
“不知道啊!毛勇敢哪去了?勇敢!毛勇敢……”赵嘹亮大声喊。
他手里的火柴灭了,但我俩已经聚到一处。他告诉我说,我们还是在原来那个山洞里,本来说好轮流值夜,但见我过于劳累,赵嘹亮就自作主张替我值夜。
毛勇敢值第一班,然后毛勇敢休息换成了赵嘹亮,他见深夜如此安静并不存在危险,没有坚持住,很快便打起了瞌睡,不一会儿就睡过去。
等他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,山洞里竟一片灰黑,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他惊叫一声,这一声同时把我也惊醒了。
难道刚刚遇见爱德华和随后在湖上的恐怖经历又是一场梦?
可笑的是,谁又能证明此时此刻的经历是否依旧存在于梦中!
梦和现实的界限本来就模糊,一不留神就会跨越过去,如果有足够的分辨能力,能够全身而退那就是正常人,如果不幸混为一谈那便成了疯子。
如果赵嘹亮说的都是真的,我们依旧在洞中,那毛勇敢哪里去了,刚才的吵闹他不可能听不见?
于是我要求赵嘹亮再划一根火柴,他却没有照做,而是凑到我耳边,我能感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,只听他颤声低语道:
“班长——这洞里真的有鬼!!!”
我的心“咯噔”一沉,看来雾中那双没眼睛并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幻觉,难道赵嘹亮也看见了?
此时来不及细问,我一把从腰间抽出手枪,同时凝起双目,往四周寻找那雾中妖怪的身影。
眼前的情形让我的心情更加凝重起来,为什么四周这么黑,之前众人不都围坐在火堆旁吗?
为什么如此疏忽让火灭了?
毛勇敢难道出了什么不测?
这时,地上一阵闪亮,一股呛人的烟味飘过来,是因为赵嘹亮重新点燃了地上的篝火。
我举着枪朝光亮处移过去,赵嘹亮一面朝火里添柴,一面惊恐地四下张望。
火光再次把洞壁照亮,洞里的雾气也随之消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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