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继续飘落,白了车头。
祁漾下车的时候,常尧下意识地捉住她的手,她望过来的眼神很平静,更是陌生……
常尧松开他,将那条羊绒围巾递给她:“你落了东西。”
祁漾接过,低声道谢便离开了。
常尧坐在车内,看着她的背影,看着她抱着玫瑰走在雪里的样子,他轻声问老林:“我是不是打扰了她?”
老林连忙说:“怎么会呢!先生您以前从不说这样的话。”
常尧淡笑:“以前我也不这样!”
他坐正身体,他英挺面孔在幽暗车内,显得隐晦,“回去吧!”
……
这次的雪,从平安夜开始下,元旦那天才算放晴。
新年,原本该是喜庆的。
但常尧在这天却发起了高烧而且不退,佣人打电话给秦秘书。秦秘书过来一看,觉得情况不好,立即将贺季棠给请过来了。
贺季棠过来的时候,常尧烧得迷糊,半昏迷状态。
他给常尧打了退烧针,又配了药给他灌下去……在等待的时候,他把负责的护理叫过来,问了常尧平时的情况。
护理怕担责任,和盘托出了。
她说:“这一周常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拼命地复健像是不要命一样!我劝过了,但是贺医生您也知道常总的脾气,我怎么劝得住呢?”
贺季棠没责怪她,叫她先出去。
等人离开,秦秘书急急地问:“常总怎么了?”
贺季棠整理药箱,淡道:“心病!”
常尧他是太要强了,他迫切地想要站起来,他迫切地想要重新拥有那个人……他急攻近利,才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。
他说完,看着秦秘书笑了一下。
秦秘书是聪明人,立即就明白过来,心里不禁难过:“他是何必!祁漾陪在他身边时他不要,人气走了……他又想念。”
贺季棠笑得无奈:“男人的自尊!”
就在这时,卧室门推开了。
常夫人端了一碗中药进来,在看见贺季棠时她的表情多少是不自在的。从前她误会贺季棠是常文礼的种,可是骂了好些难听话,贺云也被她害得很惨。
相比常夫人,贺季棠坦然许多。
他正要回避,床上的常尧忽然开始呓语,他呢喃着一个名字,开始的时候旁人听不真切,后来声音越来越急,也越发地清楚了。
“小漾……”
“祁漾……别走……”
……
常尧反反复复地叫着祁漾的名字,叫她别走……
他的眼角滚落一滴眼泪。
只有在梦里,他才敢承认对她的感情,才敢说出那些话来:“我一直喜欢你,只喜欢过你。你曾经说我不会爱人,我就学着爱人。如果我爱的不是你,也不会是别人……小漾,我不会喜欢旁人。”
常尧的话,那样大胆炽热,听得常夫人眼圈全红了。
他是她养大的。
她没有教过他这些,也只有梦里他才能说出这些话来,可见他有多压抑,他不会爱,所以他跟祁漾一路上走得磕磕碰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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